从北京到莫斯科:坐上暖心列车体验旅途百味(新春走下层)

网络 林晓舟 2020-01-16 20:21  阅读量:15320   

从北京到莫斯科:坐上暖心列车体验旅途百味(新春走基层)

 
 

从北京到莫斯科:坐上暖心列车体验旅途百味(新春走基层)

 

  国际联运车队党总支书记唐鹏翔。

 

从北京到莫斯科:坐上暖心列车体验旅途百味(新春走基层)

 

  国际联运车行列车长孙国祥(右)和陈响(左)。

 

从北京到莫斯科:坐上暖心列车体验旅途百味(新春走基层)

 

  国际联运车队通译员杨继广(右)和周湘峰(左)。

 

从北京到莫斯科:坐上暖心列车体验旅途百味(新春走基层)

 

  乘坐K3/4次列车的外国游客们与列车合影留念。
  资料图片

 

  2020年春运已经拉开大幕,笔者克日探访了中国路程最远、运行时间最长的北京客运段国际联运(即多国连系运输)车队。

  北京刚落了一场精密的小雪,下午1∶19,笔者走进位于向阳区通惠河边的北京铁路局北京车辆段,赶来见一位出格的“旅人”。从1960年5月起 ,每到周三,它城市风雨无阻地从北京站出发,于6天半后抵达俄罗斯首都莫斯科。

  我们远远地便留意到了它——被称为“中华第一车”的K3/4次国际联运列车。这是一列老式绿皮火车,车身悬挂着鲜亮的中国国徽,国徽下的白色铭牌用三国语言印着“北京—乌兰巴托—莫斯科”,车门把手、车窗框都磨得锃亮。

  每周,这趟列车城市超过7818公里,路过中、蒙、俄三国,沿途景色各异:于黄沙沙漠看大漠孤烟,于万里林海赏春花秋月,于蒙古草原望扬鞭牧马,于贝加尔湖观碧水连天。

  一路风霜一路歌,作为中国开行的第一列国际列车,列车负担着“为国争光开辟进取”的使命,用心处事中外游客,载着他们的期许与空想驶向远方。

  春运路上,中外游客同过暖心年

  国际联运车队党总支书记唐鹏翔、新老两代列车长孙国祥、陈响和两代翻译杨继广、周湘峰正在等待我们,他们统一穿戴笔直的深色礼服、蓝色衬衣,一见笔者,便都热情地起身相迎,暖和的笑容让我们倍感亲切。

  国际联运车队的礼服首先引起了我们的留意:黄灿灿的“MC”符号(国际联运列车的标识)印在袖口和肩章上,代表国际联运车队;印有国徽的胸章,列车长的是金色,通译员的是银色,因为用久了,都被汗水和雨雪侵蚀得有些斑驳。

  快过年了,我们的话题便从春运开始了。

  孙国祥车长本年59岁,跑了36年联运了,有快要20个春节都是在车上过的。

  孙国祥说:“每年,遇上春节的班组,除了要带足食材,还要筹备‘年货’。”

  年货有哪些?懂得菜、土豆最耐得住存放,是“必备组合”;虽然,也少不了屯上大年夜饭用的饺子面儿。除了吃的“年味儿”,贴的窗花啊,拉花啊,也备足了份儿。

  光有质料不可,在车上过年,也要像在家过年一样,“扫尘”、部署。

  拂拭得有多当真?

  联运车队拂拭列车有八字口诀:“从里到外,从上到下。”列车员们人手一个抹布,连天花板夹层都不放过,里外擦拭一新。

  拂拭完毕,还要“妆扮”餐车。在窗户上贴几个印着生肖和福字的窗花,在车顶挂起彩色气球,从车头拉起一串带着金色吊穗的春字拉花,一直延伸到车尾……餐车里一派红火喜庆。

  整备(术语,意为整理车厢、筹备物资)好了,就该出发了。回想起往年春运,车长们滚滚不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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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每节车厢的锅炉间都有架小灶台,旁边的休息室有块小方桌。孙国祥说,每到大年三十,炭火烧得正旺,列车员们会在这里为各人包饺子。游客们有时也会自发参加,大伙儿分工明晰,和面的,擀面皮儿的,包馅儿的……看到各人忙里忙外,来自俄罗斯、蒙古、德国等国的外国伴侣也都凑过来瞧,甚至饶有兴致地包上几个。

  饺子出锅,列车员们便送给每位游客品尝。都有什么馅儿呀?有白菜馅儿的、大葱馅儿的。孙车长说,饺子吃到嘴里,外国伴侣们名顿开:“中国的饺子本来是这样呀!”看到他们的乐趣和迷惑,列车上的翻译人员便给他们讲讲中国“年”的民间传说,聊聊饺子的泉源。外国游客很兴奋能和中国的伴侣们一起过年,会用母语向列车员和中国游客问候“新年快乐”。

  “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,代表着咱们国际联运车队的一份心意,也缔结着中、蒙、俄之间的友谊。”年青的列车长陈响说。

  对付联运人来说,春运是掺杂着乡愁和打动的。

  “因为排班的干系,你要是遇上一次在境外过年,这十年八年就老遇上。”孙国祥汇报笔者。

  想家,但不遗憾。两位车长都说,在春节这样的非凡日子,与游客们旦夕相伴,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会迅速升温,就像一家人一样。“各人在车上也能过个好年,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。”陈响动情地说。

  路途漫漫,列车员们苦并快乐着

  跑联运,有苦,也有乐。谈起一趟趟路程,孙国祥意味深长地说,“我对这列车有很深的情感。”陈响车长则叹息,“沿途的各种经验点亮了我的糊口。”

  先聊聊“乐”吧。一说起贝加尔湖的四季,陈车长眼光炯炯,边讲边不断地用手比划。

  “在冬天,早上八九点钟,晨光从两个山尖儿间穿过,洒在湖面上。”孙国祥双手伸直,手腕相贴,比出一个倒三角,“那会儿水都冻住了,用手把积雪抹开,就可以看到透透的‘蓝冰’。”

  孙国祥又说,比及开春,贝加尔湖便朝气勃勃。冰化了,树梢冒出绿芽来,碧色的湖水清澈、纯净,湖面下二三十米都被阳光照透。秋天,湖边红黄各色的树木大片大片地相连,像油画一样……末尾,陈车长叹息道:“这是大自然赋予的美感啊!”

  景美,联运列车员们之间的情谊,更美。

  由于车程长,同一班组的成员们在一起一呆就是半个月,同吃同住,并肩作战。“在我们的班组里,不管老小,都把互相当同事、兄弟、战友。”陈响说,他还给兄弟们先容过工具。我们问,结果怎么样?“真成了一对!”说着,各人城市心地笑了。

  不外,孙国祥汇报笔者,“可也不都是快乐啊,跑联运苦起来,也是凡人不可思议的。”

  那再说说苦。列车员们有哪些苦?

  为供暖,烧煤、运煤苦。

  孙国祥说,在冬天最冷时,西伯利亚的室外温度会到达零下四五十度,“我头一次跟车,穿戴到膝盖的皮靴子,在车厢门口只站了10分钟,脚就冻伤了。”寒冷中,列车员们需要不断地给锅炉加煤,以确保供和煦列车运行。有人统计过,列车来回一趟,每位列车员都要烧快要10吨煤。

  运煤也是重体力活。2分9秒,这是每个车厢“上煤”的准确时间。列车需要在特定站点增补煤,一桶煤块重20斤,一节车厢起码要上七八桶。停站时间有限,严格节制时间,列车员们经常左手刚递出一桶,右手就接来下一桶,丝绝不敢松懈。

  路途远,少眠、轮班苦。

  这趟列车的车构成员清一色都是男性。孙国祥汇报我们,这是因为列车上事情任务重,对人的身体和精力素质都是很大的检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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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每节车厢的事情由两个列车员轮番认真,划定是8小时一调班,但涉及到一些站点需要两小我私家同时事情,一小我私家天天其实只能休息5到6个小时。假如遇到领土查抄,列车员们还要持续事情高出12个小时。

  奔忙久,离乡、思亲苦。

  由于事情的非凡性,他们一个半月最多只能回家两周,家里的许多事都照顾不到。

  2019年头,陈响随车达到莫斯科,同一时间,在北京的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。老婆一边带孩子,一边在医院照顾父亲。“厥后我媳妇扛不住了,才给我打电话,我脑筋瞬间一片空缺。但我照旧硬压下焦急的脸色,做好列车上的每一件工作。”他回想道。比及了北京,他直奔医院,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分开过,终于盼到了父亲规复意识。

  经验了这旅途百味,联运列车员们依然对事情布满热爱。孙国祥与这趟列车同岁,顿时就要退休,辞别从24岁恪守到此刻的车长岗亭。

  “只要在岗亭上一天,我必然尽全力跑好每一趟车!”这位曾经的武士、言谈中老是笑着的老车长眼角发红,但眼光刚强,“假如能选择,我必然选择继承。”

  代代传承,联运车队用心做处事

  孙国祥说,这些年,车构成员一面经验本身事情、糊口的苦与甜,一面临游客悉心顾问。“只要游客有需求,我们毫不推辞。”他抿了下嘴角,神情当真。

  2011年11月18日,列车返程途中赶上过一位修建工人,全身多处毁坏性骨折,等着返国接管治疗。

  车厢门口窄,担架进不去,怎么办?

  “不能让伤者在零下35摄氏度的站台上久等。”孙车长雷厉盛行,几小我私家共同迅速拆除车门和二道门,让伤者顺利上车。当乘务员把本身做的饺子、面条端给工人们,伤者和陪同人员都眼含热泪,什么话也说不出,只紧握住乘务员的手,一个劲儿地摇啊摇。

  等快到北京,孙国祥又着了急。担架进去了又出不来,这可咋整?

  “其时的环境只能从车窗出来,那就要拆掉窗户和小桌,同时接洽车站改观停靠的站台。”孙国祥说。车构成员迅速分工相助,当即与车站调治取得接洽,顺利将列车的停靠站台调到了接近窗户的单号站台。列车停稳时,列车员们已拆除车窗,救护人员也等在站台上,让伤者获得了最实时的治疗。

  和这种非凡事件对比,帮游客在犄角旮旯里寻找失物,春联运班构成员来说则是屡见不鲜。可是有一次,游客丢失的不是一般的对象,而是一个孩子。

  2016年7月31日,一位三十多岁的境外游客带着五六岁大的儿子乘坐列车,路过俄罗斯叶卡捷琳堡时,却把儿子“落”在车上了。

  “我们其时顿时接洽了叶卡捷琳堡站,描写了该游客特征,车站却说没有找到。”通译员周湘峰回想起其时,焦虑地攥紧了拳头。车构成员们又赶紧接洽内地警方寻求辅佐。孩子没有护照,假如找不到父亲,到站后将面对无法出站的困难。

  竭尽所能地寻找大人,无微不至地照顾孩子,列车员们一刻不延误。

  在几天的相处里,男孩儿和列车员们越来越亲近。“他太乖了,不哭不闹的。”周湘峰有些心疼地说。

  告急了一路,抵达莫斯科时,没想到漏乘的游客早已经等在莫斯科站了。本来,这位父亲一发明漏乘,没有跟车站接洽,却立即买了机票赶到终点站。看到男孩扑进父亲怀里,周湘峰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。临别前男孩儿转头恋恋不舍的一眼,周翻译记到了本日。

  跟着出国旅客中退休老人的比例日渐增多,照顾老人也成了国际列车的事情日常。

  “感激您对我们的照顾,永远难忘。”这是于富田、闫绥华佳偶发给孙国祥的短信。

  两年前,80多岁高龄的佳偶俩前往莫斯科旅游。返程时,由于航空公司禁乘,老两口登上了孙国祥认真的那趟列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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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飞机只需8小时,火车却要六天。老人年龄大了,心脏欠好。孙国祥接了二老上车后,无微不至地照顾两位老人一路的糊口起居。夏每天气热,他就不时地为老人们递湿毛巾、熬绿豆汤。这些事对老孙来说稀松泛泛,“其时就为了顺顺利利,没想到却结成了很是好的伴侣,经常问候。”

  “这是传承,照顾游客跟照顾自家孩子一样用心。”北京客运段的宣传员张洁对我们说。从第一代联运人传到孙国祥这一代,再传到陈响这一代,这趟列车凝结了代代传承的热爱和投入。

  “万变不离其宗。我们走上了这个岗亭,就得负担起这份责任,继续起从老一辈传承下来的荣耀,让黎民乘坐了有荣誉感,让世界各国的伴侣乘坐了都能承认中国的这趟列车。”

  陈响说这话的时候,笔者读出了两个字:使命。

  长期弥新,“老列车”酿成了“新网红”

  这趟列车历经60年风雨,在近几年溘然“火”了起来,带起一股“旅游热”。

  “这股高潮是从2012年的‘中俄旅游年’和2013年‘一带一路’倡议的提出开始的。”列车长陈涛回想,2016年,列车迎来了第一个旅游团,之后便一发不行收。每到5月末,旅游团险些将列车上的位置“全包”,甚至呈现一票难求的排场。

  说到“火”的原因,列车上的慢糊口是个中之一。

  在采访的间隙,笔者走进宁静的硬卧车厢,坐在舒适的下铺,想象着窗外广袤无垠的蒙古大平原、“长河夕阳圆”的沙漠和戈壁、幽静的松林和白桦林……明代著名学者董其昌曾说: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”配着这样的风光,读一本书,没有工作来烦扰,想必意义已逾越了进修常识,更是在满意今世人对慢糊口的追求。

  车队书记唐鹏翔有时也会跟跑这趟列车,切身体会到旅途带给心灵的净化与震撼。“当你看到大平原时,会想到人是何等眇小啊!这就是诗和远方!”

  除了糊口节拍慢,列车糊口中的兴趣也吸引着游客们。

  从2015年起,这趟国际联运列车,“国际列车迷”贾兆林已经坐了4次。他和列车员们都混熟了,被各人亲切地称为“贾叔”。贾叔汇报笔者,他就出格喜欢待在列车上。

  车上晃晃荡悠的感受,是兴趣。刚开始乘坐的两天还不习惯,厥后他反倒喜欢上了这种悠然的节拍。贾叔笑说,“真的,下了火车还会睡不着觉呢。”

  用翻译软件聊出的情谊,更是兴趣。“这一路,我用翻译软件结识了好几个外国伴侣。”贾叔自满地说。旅途中,一碰着有趣的外国游客,不会说外语的贾叔就用翻译软件跟对方谈天。有一次,他认识了一个德国小伙子,靠卖画在全世界环游了6个月,这让糊口潇洒的贾叔也自愧不如。

  贾兆林说,2020年夏天,他大概还会去坐这趟车。“之前坐这趟车认识的华人伴侣住在乌兰巴托,总是邀请我去玩。”他故作责备的语气里,尽是对下次路程的等候。

  从上个世纪驶来的国际联运列车,在经验了时代的飞速变迁后,抖擞出新的朝气与活力。唐鹏翔欣喜地汇报我们,在不久的未来,K3/4次列车会换上全新的车体。笔者与唐书记约定,到当时,我们再来登上列车,乘上它,来一次亚欧大陆之旅,尝尝列车员们亲手做的饺子、听听草原上的蒙古牧歌、看看那瑰丽的贝加尔湖……


(责编:岳弘彬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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