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乘务员的“最后春运”
记者 苍雁
王安宇走在2019年寒风料峭的冬夜里,站台上昏黄的灯光照着他已经霜白的两鬓。这是他最后一次站在K7334延吉至大连的列车进站前“接车”的位置上。2019年春运结束后,王安宇将离开工作了大半生的乘务员岗位。
61岁的王安宇经历过40个春运,恰好是改革开放40年来所有的春运。在中国铁路沈阳局集团有限公司吉林客运段二组,王安宇是颇有名气的“倔老头”,性格耿直。
王安宇的最后一个班是“甲班”,也就是“头班”。从晚17时到次日凌晨1时,王安宇需要在他负责的第16和17节车厢里巡视。在旅客未登车前,王安宇已将备品整理好,等待迎接他乘务生涯中最后一届春运的旅客。
回想起最初经历的春运,王安宇的第一象印象就是人多。改革开放以来,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乡外出务工、求学,诸多人群集中在春节期间返乡。
“毫不夸张,车厢里挤满了人,连行李架上和座位下都挤满了人。”往往一站下来,王安宇只能站在列车门前,根本无法穿行挤满人群的车厢。
“近年来春运没有那么多人了,高铁和动车的开通,飞机航班的增加,包括私家车的普及,大大分流了铁路的客流量。”王安宇注意到的春运变化,恰是从人流开始。
每次登车值乘,王安宇都会拉着行李箱,穿过一条马路,来到吉林市火车站西进站口。500米的距离,王安宇往返了40年。
同样的道路,陈风河也走了40年。1979年,陈风河来到中国铁路沈阳局集团有限公司吉林客运段,成为一名长途旅客列车的乘务员。和王安宇一样,他也经历了40年春运。
陈风河对于春运的变化,最大的感受是“科技改变了生活”。
“以前检票都需要用票剪子在车票上打个孔。春运的时候,旅客很多,队伍排得很长,都要挨个用票剪子检票。”随着时代变革,票剪子已经告别历史舞台,取而代之的是刷身份证和人脸识别。
与“票剪子”一同逐渐消失的,还有接站牌。“以往在出站口接站的人,都会举着形形色色的手写纸牌子。现在话和微信很方便,拿接站牌接站的已经很少了。”陈风河说。
按照春运的时间计算,2019年春运结束的时候,恰是陈风河和王安宇退休的日子。陈风河想在退休之后去儿子生活的广州居住一段时间。他计划和老伴坐火车去,这一次,是以旅客的身份。
而王安宇最迫切想做的,是调整“时差”。长年倒班出乘,王安宇已经无法拥有一个完整而规律的睡眠。
漫长又寒冷的冬夜被K7334温暖的车厢隔在门外。王安宇拿着票夹,开始逐个卧铺换票,像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告别。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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